而两天前,副主任说:我没法不把病人当机器,我自己就是机器。当我站在被告席上一次一次出庭的时候,当我全力挽救病患生命而没有达到效果被病患告的时候,我的热情已经没有了。这两位都是领导,俺该听谁的呢?俺究竟是机器还是人呢?
俺们医院的女医生都当牲口用,男医生,畜生不如啊!马有马厩,猪羊有圈,能在医院给俺们这些拼死拼活的医生留张圈吗?这是我小小的请求。俺就不争取做人的权利了。
记得当年我们宿舍小林有意报考主任研究生的时候,除了考试,还要对着镜子观察自己是否站有站相坐有坐相,我们逗他:“你肯定不行,因为你长一副三角眼。”最终他真因为那对拿不准的三角眼而放弃报考。“相由心生。”主任挑学生,比挑老婆还挑剔。
我觉得我就有一颗慈悲为怀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路边走过一只小强我都舍不得用脚踩死,顶多用乙醚闷倒。
老陈关了厕所门就在里面打求救电话。不一会儿,黑道上来了三五十人,将医闹团团围住,即将展开械斗。我们都吓坏了,跑过去看热闹,谁知医闹乖乖走人,啥都没发生。
我们治好了个病人,媒体不来追踪报道,治好是分内事,他们只追求那治不好的有差错的极少数。给人的印象我们医生就多么无良。
我可以看出小芹未来的发展方向,要么在这种血腥的叙述中茁壮成长,吃嘛嘛香,变成个大胖子,从此退出演艺圈。要么就得厌食症了。
我的同学,某医院的小裴,最近辞职了。本科毕业八年,完全放弃,博士都要到手了,放弃,去做IT。不知道因为怎样的爱恨情仇和勇气,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怎么没有事情推动我痛下决心离开这里呢?
“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你只能接受成功,不能接受失败。我跟你讲,要是第一刀老太太就死在手术台上,你会放过我们吗?你一样不会的。求人的时候一副可怜巴巴要多惨有多惨的嘴脸,到出事了翻脸不认人!”“你讲的是人话吗?你这样不要脸的医生我见得也多了!一门心思就知道钱钱钱,一天开多少台手术,拿多少个红包?要钱的时候说得花好稻好,要负责的时候甩得门清,什么都不搭界。你医生开刀,这不负责那不负责,难道要我负责啊!不行,今天这个事,不能这么了了!我要告你们!”“你告!你随便告!你告到哪我都不怕,收红包收红包,你叫那么大声,好像我收你多少钱一样!你娘做三台手术,我收过你一分钱红包吗?”老二和家属都要打起来了。家属目瞪口呆,对着周围围观的群众说:“他说这话你们都听见了啊,你们给我作证。就是因为他没收红包,所以让我妈妈左一刀右一刀,一点人性都没有,比城市马路扒开得还勤!这哪里是医院,这是屠宰场!!”我吓得将两人分开,请他们冷静。
我问他:“你叫啥名字?”“我叫赖月金。”全场笑倒。
今天我们科又上演全武行。最后都来了。现在也不起啥作用,主要就是拉开对峙双方,然后要求我们牺牲一下,以和谐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