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刚刚脱下棉袄,就立即穿上了短衫,这季节怎么了,春呢?还是老农说得好:“现在春短,农活都集中了。”
长江中下游地区的气候特点是:四季分明,雨量充沛。我的家乡就处在长江中下游地区,曾经我暗自为我能享受四季分明的气候而骄傲,可是,现在的情况又怎么样了?春如樱花般短暂,夏似老婆婆的裹脚布般臭长而闷热,秋冬联缀一体,温温凉凉,难分伯仲。我曾认为的像切蛋糕样春夏秋冬各占三月的理想格局被彻底打破了,鲜明的四季有些错乱。因为错乱,本该报春的腊梅却提早开放,本不该灭绝的生物物种香消玉殒。好在全人类已有了共识,为应对全球气候变暖,各个国家都在采取积极措施,诸如减少温室气体排放等等,目的是使异常的气候回归到常态。
人生也是有季节的。少年如春,天真烂漫;青年似夏,热情奔放;中年似秋,老成持重;老年似冬,睿智丰盈。如果人生的季节错乱,该撒娇时却老成,该奔放时却“龙钟”,会是什么局面?前年,武汉一名13岁的初二学生,因为6年来家长强迫他进多个“培优”班,压力过大,10岁时就已满头白发。真可谓“少小太努力,老大‘头上’悲”啊!人间何事堪惆怅,竟白了少年头?此事一经媒体披露,讨伐声、叹息声,唏嘘声一片。
一龙生九子,九子九个样。周树人、周作人,这对同胞兄弟身后名有着天渊之别,但令人诟病的周作人有一句话却可听取。他说:人生的季节不容颠倒。是啊,别人生根你开花,别人开花你结果,到别人结果时,你可能就是个秕壳。因为你没有充分用好用足你成长的季节,你的季节缺损了,或者说短秤了,你吸收的光和热不足,你身上的养分不够,你的功力就差些。小孩子做着大人的事,虽可一时让人侧目,终不免是场滑稽剧。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轰轰烈烈的大学少年班里的童星们相当一部分最终陨落成平民就是明证。当年的仲永,其父领着他到处炫耀,终也是昙花一现,落得个“伤”字。郁达夫有诗:风雨江城夏似春。初读,以为诗句美极了,你想,夏似春,多么美好的天气啊。可是行家却指出,夏似春,意即季节错乱,引申为社会秩序混乱,是非颠倒。原来,郁达夫写的是民主人士杨杏佛被害一事。诗人如此用笔正是含蓄地告诉读者,那是个混乱的社会,毫无秩序可言。可见,夏似春并非是好事。
大自然气候异常,季节紊乱,全人类可以共同努力,约束自身行为,让气候得到疗养,使季节渐趋正常。那么人呢?人的成长更应顺乎其变,合理调教,不可粗蛮,拔苗助长,人为将秩序打乱,否则势必会害他一生,至少会让他多走不少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