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说“毒奶粉”事件带给我们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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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奶粉”事件已经过去4年了,但是我们身边的“毒”却没有一点减少的迹象。回顾三鹿奶粉事件,我们不禁要问:什么时候才能问这些“毒”离我们老百姓远一点呢!?

细说“毒奶粉”事件带给我们的启示

  2007年,中国大陆出口的宠物饲料被检测出含有三聚氰胺,导致相关进口国的大量猫狗等死亡,中国食品和饲料出口受到重大影响,之后不久,政府将三聚氰胺列入出口法检范围,一年之后,三聚氰胺在婴儿饮用的奶粉中被发现,“毒奶粉”事件爆发。

  2011年,台湾爆发塑化剂风波,逾百万件食品下架,之后不久,卫生部下发文件规定了食品、食品添加剂中几类有毒物质的最大残留量标准,中酒协多次向酒企强调严控白酒塑化剂含量,一年之后,酒鬼酒事件爆发。

  “毒奶粉”事件已过4年,但“毒奶粉”所代表的食品安全隐忧从未走远。此时回顾“毒奶粉”事件始末,将有助于读者更为精准地审视酒鬼酒事件。我们更希望的是,政府与企业能从中获得警示并行动起来,还老百姓一个干净的餐桌。

  “公开的秘密”

  不只三鹿,国内知名乳企的产品几乎都被检出含量不同的三聚氰胺。

  多家媒体的报道均指出,奶站往鲜奶里添加东西是业内“公开的秘密”,且非新事物。

  早在“毒奶粉”事件爆发的3年前,中国奶协的一位专家就曾私下警告蒙牛内部人士,有公司业务人员跟奶站联合造假,往原奶中添加蛋白粉、水、乳清粉等物质。之后,深圳奶业协会也曾委托中国奶协以书面形式向蒙牛提出警告,亦未获回应。

  此次酒鬼酒事件爆发前,中酒协曾多次向酒企强调严控白酒塑化剂含量,并曾发文表示“白酒产品中基本上都含有塑化剂成份”“其中高档白酒含量较高,低档白酒含量较低”,并展示成果:“通过协会的大量工作和白酒企业认真重视,目前,全国白酒重点企业的白酒产品,塑化剂含量指标均低于食品标准值。”但在一年多后,湖南质监局的检测报告指出,DBP(常见塑化剂邻苯二甲酸二丁酯)最高检出值为1.04mg/kg,是食品最大残留量标准的3.5倍。

  270余天瞒报 真相姗姗来迟

  事件最初,三鹿意图瞒报。

  2007年12月,三鹿集团即接到患儿家属投诉。

  2008年6月,三鹿在自己的产品中查出三聚氰胺,但直到8月2日,才向石家庄市政府报告。近两个月的时间内,三鹿明知自己生产的奶粉中含有可致人伤害的三聚氰胺却依旧生产和对外销售。

  查出三聚氰胺后的3个月,即9月11日晚,三鹿才发出产品召回声明。

  政府的行动同样迟缓。

  2008年7月,一名受害患儿的家属向国家质检总局投诉后,获得了三鹿奶粉的检测报告,检测结果竟然均为合格。

  早于7月中旬,卫生部已接地方“肾结石婴儿”病例增多的报告。当时报告就提出怀疑致病原因为三鹿奶粉。

  8月2日,三鹿集团的代表王玉良在向市政府的请示中,曾提出实行产品召回。但王的提议被与会的石家庄政府官员明确反对,他们还提出,要以人盯人的方式,安抚家属,“拿钱堵嘴”。并专门强调注意保密,防止出现消费者上访的情况;同时要尽力避免“媒体炒作”;等过了奥运会,再请河北省公安厅打击等。

  8月2日至9月8日长达38天中,石家庄市委、市政府未就三鹿牌奶粉问题向河北省委、省政府做过任何报告,也未向国务院和国务院有关部门报告。

  最终,直到9月11日晚,卫生部才公开表态,高度怀疑三鹿牌婴幼儿配方奶粉受到三聚氰胺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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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0天--从销售百亿元到走向破产

  三鹿的奶粉销量曾连续11年排名全国第一,但从事发到破产只用了100天。

  由职工和外资控股的三鹿,却由政府主导,走入破产程序。破产前的三鹿集团,其负责人田文华由石家庄市政府任命,集团党委书记则由中共石家庄市新华区委任命。在田文华步入法庭之际,石家庄市政府专门召开新闻发布会,承认石家庄商业银行和平西路支行已向石家庄市中级人民法院提出申请,要求对三鹿集团进行破产清算。

  “毒奶粉”事件后,三鹿被国务院责成承担婴幼儿赔偿金9亿元。

  整个乳制品行业受到沉重打击。蒙牛、伊利、光明等知名乳企的股价跳水,下架产品价值以亿计算,国产奶制品销量剧降。

  问责与审判

  “毒奶粉”事件爆发之后,国家质量监督检验检疫总局局长李长江引咎辞职。

  河北省委常委、石家庄市委书记吴显国,石家庄市市长冀纯堂、副市长张发旺、赵新朝等河北地方官员被免职;市委常委、副市长蒋洪江辞职。

  三鹿前董事长田文华被判处无期徒刑,涉嫌制造和销售含三聚氰胺的奶农张玉军、耿金平被判处死刑,高俊杰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薛建忠被判处无期徒刑。

  维权之路步履维艰

  对于近30万患儿的家长来说,去职与刑罚不足以抚慰他们。

  维权之难又在他们的伤口上撒。司法途径索赔的路被封死,政府赔偿方案被“强制”推行。

  政府赔偿方案的面目模糊不清。在患儿的赔偿、治疗方面,在赔付资金的来源,赔付标准及申请流程方面,普通民众无法知悉。患儿成年后若有遗留问题,谁来承担治疗费用,亦无明确规定。

  消费者协会也并没有替消费者说话。

  2010年11月10日,赵连海被北京市大兴法院以寻衅滋事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两年半。此前,他发起毒奶粉受害者集体维权联盟及网站“结石宝宝之家”,而被称为“结石宝宝之父”。

  化工原料种类太多,不可能都列入检测名录

  之前为何不检测三聚氰胺?很多人怒气冲冲地追问这个问题。

  因为“没想到不应该出现的东西在食品中出现”。现实中,一些难以预想的东西被添加到食品之中,质监部门不可能事先穷举。

  在饲料检测中,除了对瘦肉精、苏丹红等少数违禁添加剂会进行检测,像三聚氰胺等绝大部分化工原料过去都未被列入检测范围,其原因是化工原料种类太多,不可能都列入检测名录。瘦肉精、苏丹红等之所以要被检测,也是发现相当部分养殖户违规使用后才列入的。

  事先监管不力,但亡羊补牢总是要做到的。

  事发不久,国务院就决定废止施行了八年多的食品质量免检制度。不到一个月,颁布了《乳品质量安全监督管理条例》。两年后,《国务院办公厅关于进一步加强乳品质量安全工作的通知》规定,三聚氰胺的生产流通将实现“实名制”管理。

  4年过去了,食品安全依然是民众最为关心的问题之一。前日毒奶粉,今日酒鬼酒,事件发生都源于监管不力,事后如何发展尚未可知,我们乐于见到的图景是:

  政府做好分内之事,加强监管。除此之外,不包庇,不为企业唱赞歌,而是由消费者来评判,由媒体来揭露;不越权,不想着包办一切,而是让司法发挥应有的作用,让公民声张自己的权利。

  唯有如此,政府社会合力,才能让生产者因可能的违法成本而畏惧,干净的餐桌才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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