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6小时,14个月的女儿与我并肩
被困6小时,14个月的女儿与我并肩其中有四小时是在二环上,一动未动。两个女人加一个孩子,需要在车里度过这漫长的时间。
窗外大雨依旧在下,很多街道水已没腰,南北主干道堵死,不知道何时能继续前行。车挤着车,排满了南二环,开车门都费劲。怕芽芽闷着,朋友不断开车窗换气,关车窗开空调。 我和朋友都不敢喝水,怕万一需要上厕所了反而更麻烦。
一、像在家一样,进行“催眠” 出发的时候还是晴空,原计划一到家就给芽芽洗澡睡觉的。既然眼下回不去,那索性按原本的生物钟进行睡前程序。天色已暗,无法洗澡,就先喂奶。我没有先见,穿了条束腰的连衣裙,只好脱掉裙子赤膊上阵。好在大雨中能见度低,走光也不会有观众。 待芽芽吃得小肚子圆鼓鼓,我拿出包里的绘本开始讲故事。两本绘本讲完,芽芽已经困得眼里无神,在我怀里放倒就睡。 我和朋友总算松一口气,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最大的困难就是如何安抚孩子。好在她平时生活规律,到点就睡。
二、突然醒过来,消磨时间需要花心思 理想状态是芽芽一直睡到我们回家,但睡了一个半小时,她突然醒来了。也许是睡姿不舒适,也许是大雨天车里太闷,总之她一醒来我人为接觉失败了。 大人的情绪能直接影响到孩子,如果我的烦躁感染到芽芽,这几个小时我会很难熬。我只好拿出十二分的乐观,和芽芽一起玩起来。 芽芽说话早,很多词已经说得很清楚。于是我教她把两个词连起来说。我们给焦急难耐的芽爸和芽奶奶发微信,我引导芽芽在微信上说“奶奶好!”芽芽起先说“好!”后来能慢慢地说“奶奶——好!”再后来居然能流利清楚地说“奶奶好!”一说不可收拾,“爸爸好!”“妈妈好!”说个不停,兴奋了很久。我把发出的语音反复放给她听,她听到自己声音,乐得手舞足蹈。 车还在二环上停着,望不到头。朋友放着各种歌曲,让芽芽跟着跳舞。她跳累了,就趴在我肩上望窗外,不一会儿又被新的曲目吸引,兴高采烈起来。 时间过得好慢,几小时下来,我已经说得口干舌燥,使尽了浑身解数。而芽芽学会了说短句子、能指对车里几乎所有的设施、会哼“歌“,读了好几本绘本,会用手指扮演小狗咬人。
三、别以为孩子什么都不懂 芽芽并不是天使宝宝,吃果泥、唱歌、跳舞、讲故事、说话、做游戏,轮番玩过之后,小人儿终于熬不住了。是呀,在这小小的空间里,窗外是无尽的大雨,车子不能退后,不能前行,不能回家,不能走动,不能舒服地睡在自己小床上,只能在小小的座位上一呆就是几小时。别说是她,连我都累得腰酸背疼。 她开始抗议,用小手拍打着车窗,望着窗外已经下了好几个小时的大雨,嚎啕大哭。我在纹丝不动的车里,抱着芽芽,想着她的委屈,忍不住红了眼眶。 我跟芽芽说:“宝贝,妈妈知道你很想出去,很想回家。你看外面的雨大不大?”芽芽说:“大。”雨狠狠地砸着车窗,地上的积水深得让人害怕。 “宝宝看到下大雨了,很多路都被雨水淹了,现在只能在车里等着。如果你去车外面,会被大雨淋湿的。”芽芽可能想起了绘本里的一个场景,用手擦脸,做出淋雨的动作,似懂非懂地望着我,情绪平复下来。 我说:“宝贝,你现在是妈妈和阿姨的小队友,我们一起加油,在车里多待一待,好不好?”“好!”芽芽接话。 孩子永远比我们以为的要懂事。我不确定她听懂了多少,但她真的安静了下来。她笑着和我玩,在我腿上爬来爬去,指着车窗外说“大”,然后再抹一把脸。她用自己的方式告诉我,她知道外面的暴雨给我们带来了困难。 孩子具有天然的领悟力。他们也许不会说话,不懂成人的字句,但他们能感受到环境的变化与我们细微的情绪。就像远古时候,人类还没有语言,却依然可以进行沟通一样。也许在她心里,她真的明白她是我的小队友,需要和我并肩面对。 她变得乖巧而安静,蜷在我怀里,用小而脆的声音说着话。她说:“妈妈,手,脚,发(头发),鞋!”她指东指西,把会的全都说一遍,还做着鬼脸逗我们笑。我被这小小的人儿感动到了,觉得在大雨中,竟享受着人生最美的时刻。
四、小人儿终于累趴下 几个小时,像好几天那么长。零点已过,芽芽终于撑不住了。短暂的闹觉后,躺在我的胳膊上沉沉地睡着了。平时八点睡觉的她,已经熬了这么久。 我在想,如果不是当了妈妈,我会怎么办?会不会在电话里向芽爸诉苦?会不会发朋友圈寻求安慰? 母亲这个角色给了我正能量,任何时刻,我愿意为孩子做榜样。有她在一起,困难也是彩色的,索然的事情也会变得生动。
五、后续 回到小区已是后半夜,苦等的芽爸终于拥抱到妻儿。然而走到电梯口才发现电梯因为大雨发生故障,有十几层楼等着我们去爬。 我们一人抱着熟睡的孩子,一人拎着沉甸甸的箱子,一层一层往上走。 漆黑的夜里,累得气喘吁吁、腿脚发软的我们,竟没有一丝不悦。
芽妈说短时强降雨让全市交通瘫痪,城区出现73处水患,部分地铁站雨水倒灌,多地启动“看海模式”。芽爸想来接我们,却因交通瘫痪而无法前行,全家人急成一团。大家原以为芽芽早已嗓子哭哑,委屈崩溃,没想到迎接的是一个甜睡中的娃娃。第二天早上依然精神抖擞,指着积水笑嘻嘻地说:“大”。孩子总是给我们惊喜,也出乎我们意料的懂事。我为与我同困在暴雨中的仅有14个月大的小队友点赞!